春节假期,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从北京出发,车一路向南开,平时喜欢逛博物馆,这次就集中多看几个,因为时间有限,只能捡主要的看,河北,河南,湖北,湖南,一路过去。回来一盘点,半个月的时间,六个省博,两个世界遗产,一个市博,一个中国文字博物馆,整十个。

逛博物馆的时候,要看什么?行程开始之后,我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石家庄不远,只有三百公里。河北博物院,是行程中的第一站。河北博物院的馆藏文物有24万件,一级文物件。最主要的藏品来自于满城汉墓,可以说满城汉墓出土的文物占了河北博物院的半壁江山。

满城汉墓的主人是中山靖王刘胜。这刘胜又是谁呢?他自己的名气可能不大,提起他的家人可是赫赫有名。刘胜是汉武大帝刘彻的庶兄,也就是同父异母的哥哥。不仅如此,刘胜还是刘备的先祖。刘备每逢大场合介绍自己的时候,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乃中山靖王之后。这个中山靖王就是刘胜。刘备倒底是不是刘胜的后人实难考证,因为中山靖王的儿子就有多个,传了十几代才到刘备这里,算下来,后人的数量应该不比现今阿拉伯王子的数量少。

年,解放军工程兵某部在满城陵山进行战备施工时,意外发现了这座沉睡了多年的古墓。

小时候听说过的金缕玉衣就是在刘胜墓中出土的。金缕玉衣用金线连接玉片而成,可以让身体千年不朽。显然,千年不朽只是主观意愿而已。不过金缕玉衣的发现还是引得万众瞩目,一身衣服仅玉片就需要多片,金线多克。让我更加吃惊的是,墓中出土的金缕玉衣有两套,另一套是王妃的,王妃的名字叫窦绾。刘胜玉衣的长度是1.88米,窦绾的是1.72米。

(刘胜的金缕玉衣)

都说古代女人地位低,这么看来女人的地位可真的不算低。因为,窦绾墓中出土的文物一点都不比刘胜的差。在之后南下的行程中,“古代女人地位不比男人低(至少在汉代以前)”这个印象还在不断加深,有好几位女性都相当精彩,比如妇好,比如辛追。她们的故事要等接下来再详细讲。至于为什么说这个判断要截止到汉代以前,那是因为从唐宋以后,对女性的束缚确实越来越多,女性的自由度也开始逐渐下降。

说回满城汉墓,还有一件明星国宝也出自窦绾的墓室当中。长信宫灯,被河北博物院推荐上了央视的《国家宝藏》。有记载说,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也看过它,当场就做出了相当高的评价。他说:长信宫灯,说明中国两千多年前就已经有了环保意识。看过这件国宝的人应该了解,长信宫灯设计非常精巧。跽坐着的宫女右臂是中空的,相当于一个排气的烟囱。油灯散发出来的烟灰,会顺着这个通道进入身体,身体也是空的,里面有滤网,加一点水,这样就不会对房间造成污染。

不过用“环保”这个现代的概念去解释两千多年前的文物还是有些牵强。当时人类活动造成的污染远远没有达到要去环保的程度。工业和信息化快速发展之后,才让人们不得不去重新审视我们的生存环境,再不环保,生存都难以为继。不管是不是有环保意识,长信宫灯的发现,确实说明当时贵族生活的精致与讲究。

(长信宫灯,灯体通高48厘米,重15.85公斤。)

(长信宫灯分解示意图)

我到河北博物院的时候已临近春节,看展的人不多,可以比较从容地慢慢看。博物院每天会安排两场公益解说,上下午各一场。正好赶上,听来也是饶有兴致,解说人是一个“傲骄”的文博人。

解说的顺序是三楼二楼一楼,重点的会停下来详细讲,其它的一略而过。后来回看央视《国家宝藏》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解说人也在节目里面出现了,就是为国宝守护人宋佳引荐彩绘散乐浮雕(五代)的那个人。按理说,这是一个兴趣点,可以加深观众的印象,不过解说人对此只字未提。馆内三件国宝(长信宫灯,彩绘散乐浮雕,错金银四龙四凤铜方案座)刚刚在热播的《国家宝藏》中被重点推荐,也是只字不提。或许他有某种学科的文化自信,认为国宝本身就有足够的吸引力,不需要媒体宣传来起附加作用。不过,在河北博物院大门口,左右各有一块大屏幕正在循环播放着《国家宝藏》。

(彩绘散乐浮雕)

闭馆之后,在附近的路口又偶遇这位文博人,风有点冷,看着他夹紧了大衣从身边路过。或许,这些文博人对于如何宣传国宝也在思考和焦虑着。

除了满城汉墓,还有一个人值得注意,他的名字叫王厝,中山国的第五代王。王厝和上文中讲到的中山靖王刘胜并不是同一个“中山”。虽然势力范围大致相同。中山靖王生活在西汉初年,而中山国存在于战国时期,号称战国的第八强,后被赵国所灭。其实中山国在史书上并没有太多存在感,只是“中山多美器”,很多精美的物件被慢慢发现,大家才开始对中山国有了印象。中山国的LOGO,一个山字形,相当有现代感。还有一件错金银四龙四凤铜方案座也是顶级国宝。

(中山国的“山”字型LOGO)

虽说河北博物院是行程中的第一站。但是对开始的那个问题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逛博物馆的时候,我们要看什么?在观众看展时说的只言片语中就能得到一些答案。比如,“这个太漂亮了”,这就完成了初步的美学教育。“古人太聪明了”,民族归属感和自豪感已经潜移默化地在心中扎了根。“这句话(东西)是这么来的呀”,您已经学到了相关的历史文化科学知识。当然还会听到“这个东西值多少钱啊”,这就暂且不论了吧。美学教育,民族归属感自豪感,相关知识的学习,这大致也是博物馆的三个主要功能。当然,这么干巴巴地说概念肯定没劲儿,要体会其中的韵味,还是亲身到博物馆中转转才行。

(陶人:今天晚上吃点啥?涮个锅吧。)

离开河北博物院,就要奔着河南博物院了。不过中间有一站必须要停下,那就是殷墟,地点在安阳,正好在石家庄和郑州的中间,并不绕路。

在殷墟,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看门人。这个看门人并不是“我是故宫的看门人单霁翔”这样的谦称,而是真正的看门人,殷墟王陵区的看门人。殷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王陵区,一部分是宫殿区,二者中间有四五公里的路程。因为我开的车那一天限号,所以只能打车。安阳这个不算大的城市也限号是我之前没想到的。司机是个年轻人,到了殷墟王陵区还叮嘱我提早预订回程的车,因为那里有点偏,他是本地人,都没有去过。到了才发现,游人确实少,就是因为人少,才能和看门人从容地说话。如果是人山人海的湖南省博物馆,工作人员能给个好脸色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和看门人搭上话,是因为看到他在园子里喂梅花鹿。人类很早就驯养鹿了,鹿的寓意也吉祥。

(看门人正在喂梅花鹿白菜梆)

作为伴生动物,古人类的洞穴里经常有鹿的化石。传说时代,鹿是各类神仙的坐骑,比如南极仙翁。而后姜子牙的四不像也是鹿的一种。再往后,人类开始使用文字,“呦呦鹿鸣,食野之苹”这样的句子在《诗经》里面都可以找得到。因为鹿的寓意好,所以看门人养鹿就是为了给游人观赏。听说之前他养的鹿撞伤过游客,为了不再伤人,就把鹿角锯掉了。

(殷墟王陵区养的梅花鹿)

园区不小,显得有点空空荡荡。对于我这个外行来说,能看的东西确实不多。大部分墓室在挖掘之后已经回填种上绿植了。用看门人的话说:我们这里,除了地方是真的,其它基本就没什么真的了。殷墟发掘已经持续了将近百年,里面的物件大多数已经不在原地,解放前流失了一部分,解放时去了台湾一部分,之后国博收走了一些,省博又调了一些,剩下的也确实不多了。

看门人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着,殷墟的王陵区和宫殿区好有一比,就如同北京的紫禁城和明十三陵,一个是办公居住区,一个是墓地。这个比喻倒也形象。

虽说园区稍显冷清,不过亲身来过之后,确实感觉和那个遥远的商代多了一些亲近。毕竟这是司母戊大方鼎出土的地方,小学的时候就学过,印象特别深刻。后来听说,司母戊改名字了,不叫司母戊了,现在叫后母戊。这让我一时难以接受,不过现实就是现实。至于为什么要改名字,还有关于这个鼎的精彩故事,都和一个传奇女性妇好相关。

要了解妇好,就要去殷墟的宫殿区。说是宫殿,其实只剩下似有还无的一些地基。这里最主要的关键词有三个:都城,文字,青铜器。都城只剩下地基,文字就是甲骨文,基本上是原件,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见,只是不知道什么意思,有的旁边配了译文。比如,祭祀的时候是否用舞蹈的形式?等等。

(甲骨文原件)

(殷墟甲骨上刻的文字)

历史学上讲究史籍文字和出土实物互相对照,二者之间有了呼应,才能算作信史。中国的信史就是从商代开始的。如果再往前推演,还需要进一步的考证。

青铜器就更多了,它几乎成了商代的象征。在妇好墓中就出土了很多。妇好是非常值得讲述的女性。她是中国历史上有据可查(甲骨文)的第一位女性军事统帅,一生征伐四方,战功无数。她是武丁的妻子,武丁是商王,武丁中兴时期是商代发展较为兴盛的阶段。

妇好墓在年被发掘,发掘时相当完好,没有任何被盗的迹象。正是妇好墓中出的一件文物,促使司母戊大方鼎改了名字。这件文物也是鼎,上面的铭文写着“司母辛”,和“司母戊”只有一字之差。

原来认为司母戊是专属的,独家的。没想到又发现了一个司母辛。

倒底其中有什么意义呢?专家们也心里嘀咕,经过一番研究,得出一个结论,戊和辛是庙号,母是母亲,重点是这个“司”。“司”不应该是“司”,应该是“后”。商代的时候,字是经常反着写的,只要做一个翻转,“司”就变成“后”了。如果司变成后,就更容易解释通了,“后”是“尊敬的”意思,“母”是“母亲”,“后母戊”翻译一下,就是“尊敬的母亲戊”。后人铸鼎,就是为了纪念去世的母亲。

妇好的庙号是“辛”,所以后人为了纪念她,铸了后母辛。名字一改,还真是需要很长时间适应,毕竟小时候的印象是很难改变的。

(出土后母戊的墓坑)

由这两个鼎,我还多生出了一点想法。“后母辛”可要比“后母戊”小了很多。后母戊鼎重.84公斤,后母辛鼎重量只有公斤左右。妇好可是商王武丁的妻子,并且一生功勋无数。两个鼎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差距呢?仔细了解过后也就明白了,后母戊的戊和妇好一样,是武丁的三个妻子之一,并且戊的儿子是武丁下一任的商王。鼎是后人铸的,以至于后母戊现在成了国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而后母辛只能默默无闻。

(妇好墓)

身前身后事,费思量,费思量。

因为没有了直接的利害关系,所有的事故最终都会变成故事。变成故事也好,故事中的情感仍然有穿越时空的感人力量,可以直抵人心。在接下来的河南博物院,仍然能找到妇好的踪迹。

从殷墟离开,回程的司机师傅年纪比上午的稍长,讲起安阳也头头是道。路上介绍了安阳很多有故事的地方,对于我这种匆匆过客,不能都去,只能暗自惭愧,遗憾错过了。不过他对殷墟的自豪感还是让我感动。他说殷墟是世界奇迹,可以和金字塔相比。在我粗浅的感观上,甲骨文和青铜器的展品确实相当精彩。但是殷墟和金塔相比,已经没有了地上的宏大建筑,这是吃亏的地方。无论如何,还是希望殷墟能扬长避短,吸引更多的人来观赏。

在安阳,我还去了中国文字博物馆和安阳市博物馆,如果不是顺路,这两个博物馆估计是不会在行程之中的。中国文字博物馆外观主体是金色的,很辉煌宏大的样子。里面展示着数千年来文字的变化,以及文字在石金竹帛等各种材质上留下的痕迹。一板一眼,并不亲切。老版的《说文解字》《康熙字典》和一本《仓颉篇》倒是留下一些印象。

(中国文字博物馆外观)

(古版仓颉篇)

至于安阳市博物馆,进去十分钟就要出来了,因为感受到了千篇一律的乏味,里面还有一些港澳图片等展出内容。或许这里是本地文化活动的场地,但是对我这样的游客来说,确实没什么吸引力。

(安阳市博物馆的夜景还是相当壮观)

全国备案的博物馆有家(截止年),一级博物馆不足家。或许是各有所长,各具功能。整个文博行业越来越兴旺,还是显而易见的。

过了安阳,就是郑州。

河南是华夏文明形成和发展的核心地带。古有九州,豫州居中,现在河南省汝南县还存有颜真卿所书的“天中山”碑文,意为天下之最中。河南人喜欢说“中”,或许和天下最中的地理位置相关。

到了河南博物院,很不巧,主馆装修关闭,很多展品无法看到,有一部分移到了侧馆。侧馆面积不大,显得看展的人更加密集。

还好看到了从安阳就开始心心念念的妇好鸮尊,这件国宝就是在殷墟妇好墓中出土的。妇好鸮尊简直就可以看作是妇好的精神缩影。

尊是酒器,商人好酒,酒器的出土量相当多。鸮是古代对猫头鹰一类猛禽的统称。妇好是带兵征伐之人,所以非常符合她的身份。

再看外形,鸮尊极为挺拔,就像定格在猛禽蓄势待发之际。威风,刚猛,又不失柔美。有人说妇好是中华第一女将,鸮尊极为充分地展示出雄姿英发的精气神,这种昂扬向上的精气神确实值得赞颂。

(妇好鸮尊)

馆中展品中还有另一件酒器,那就是云纹铜禁。禁,是承置酒器的案具,之所以称“禁”,是因为周代人总结商灭亡原因,很大程度上在于嗜酒无度。酒禁的出现,就是警示人们不能喝酒误国。

酒禁是一件器具,在我看来,它也是文明进步的具象标志。商人好酒,酒后神情恍惚,灵魂出离了肉体,可以感受到平时没有过的超然。当时文明还不发达,喝酒应该是一种或是寻求向往或是逃避现世的途径。喝了酒之后就可以通天通神。喝酒对于商人来说,其实是一种态度,一种想要超越自身局限的态度。

周代与商代相比,文明进步。从那时开始,智慧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人类开始更多的用智慧去寻找未来,寻找前途,而不仅仅依赖于酒的力量。那个时期,大师备出,闪耀世间。公元前八百年到公元前二百年间也被后人称为“轴心时代”,是人类文明的重大突破时期,世界各大文明都出现了精神导师。古希腊的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以色列的犹太先知,古印度的释加牟尼,中国的诸子百家,等等。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酒已经被纳入社会规范之中,不再是人类寻求超越和突破的主要途径,智慧逐渐成占据了上风,“克已复礼”已经成了主导。

(云纹铜禁)

云纹铜禁的意义不仅于此。它还影响着现代科技,尤其是航空科技。

云纹铜禁的铸造方法叫失蜡法,是我国的三大传统铸造技术之一,多年前就已经相当成熟。

失蜡法,简单的说,过程如下:用蜡制成铸模,外敷造型材料。整体加热,将中间的蜡化去,形成空腔的模范,而后浇入液态金属,冷却后去掉外层模范,得到成型的铸件。

(用失蜡法可以制作出极为精密的器具)

古时的失蜡法,现在称为熔模工艺,用于制造极为精密繁缛的器具,比如航空发动机涡轮叶片。涡轮叶片是衡量航空发动机性能极为重要的部件之一。我国依靠着由失蜡法发展出来的熔模工艺,可以和航空科技发达的美俄一较高下。

两千多年前的技术仍然能发挥出如此巨大的作用,难以想象,又合情合理。

从农业社会,工业社会,到信息社会,人类面对的客观实物不断变化。无论是制作酒禁,还是发展航空科技,虽然有着巨大的时空差距,但是一以贯之的,是其间传承的智慧,想象力和对待世界的态度。

除了科技还有艺术,而且这个艺术有点遥远,足有年。这已经远远超越了信史的范围。这件和艺术相关的国宝是骨笛,用丹顶鹤腿骨制作的骨笛,被称为“中华第一笛”。骨笛出土于距今至年的河南贾湖遗址。那时还是新石器时代,出土最多的是生产生活用具,艺术用具不多,如此精致的就更少了。陈列的这件骨笛看上去外面已经有了一层包浆,有点石化或是玉化了,这样的骨笛一共出土了30多支,出土时间从年延续到年。

贾湖骨笛到现在仍然可以吹奏,让人惊叹。有专家认为这是世界上最早的可吹奏乐器。这个结论或许有点草率,不过音乐对人类的长久陪伴是可以肯定的。音乐的出现甚至早于文字。它更接近人类的本能。当人类吹响第一声骨笛,一定表达着最朴素的情感,还有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的对美的追求。

(贾湖骨笛)

过了河南省界,道路两旁开始有了山丘。过孝感,到武汉,眼前又开阔起来。

贾湖骨笛的余音未了,我就又撞上了另一件庞大的乐器,编钟。说撞是不可能的,编钟现在已经安放在一个玻璃房子里,要看也只能绕着玻璃房子转一圈。

编钟年出土于曾侯乙墓,规模之大,保存之完好,世间罕见。在馆藏的24万件文物当中,绝对是顶级的存在。我不懂音乐,但是一串数字足以说明它的与众不同。

钟架长厘米,高厘米。全套编钟共65件,分三层八组悬挂在呈曲尺形的铜木结构钟架上,最大钟通高.3厘米,重.6公斤。每件钟均能奏出呈三度音阶的双音,全套钟十二个半音齐备,可以旋宫转调。音列是现今通行的C大调,能演奏五声、六声或七声音阶乐曲。

(曾侯乙编钟)

无论谁看到如此惊人的乐器,一定希望听听它演奏出来会是什么效果。湖北博物馆真是体贴,在西侧馆安排了编钟的演奏,当然演奏的是复制品,那也足以让人欣慰。

演奏厅可容纳三四百人,几乎座无虚席,演奏时长总计半小时,七八支古曲,古曲都不长,最后还加了一曲《欢乐颂》。

演奏的时候还加入了琴、笙、罄等乐器。演奏者都是年轻人,穿着华丽的古装。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湖北博物馆内演奏编钟)

演奏最核心的是乐曲。听来清新雅致,端庄又不失灵动。从轻巧的骨笛,到厚重的编钟,在人类的进化过程中,音乐一直都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或许,音乐就是人与神的交流。

在湖北博物馆中,还有一对CP,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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