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物质人类之《床头的泰迪熊》｜孩子（上）

大娘气的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直捶胸口，发出阵阵哀怨声，为她那“早夭”的孙子嚎啕大哭，但转眼就指向自家的儿子，“你娶的什么老婆！叫你娶屁股大的屁股大！我给你指的你都不要，这下好了！赔钱货！占了我孙子的命！”

大娘指的那个女生，是周家村里的一位远亲：钱红花。听说钱家的闺女屁股又大又圆又敦实，钱红花的三个姐姐可争气，不仅长的秀气，手脚麻利，干活利索，更重要的是生的全是男娃，村里的人都夸她们让人男方有宝了。

这时的周海河闭上眼睛，记忆里全是田甜爱吃酸的、田甜怀孕总说顶着胃、田甜做梦总能梦到龙虎蛇……除了这些，还想起那天见到的钱红花。

周海河缓缓睁开眼就看见母亲瘫坐在地上不断蹬腿，像极了自己小时候为了得到一个玩具而使出的伎俩，喉咙间干涩地憋不出，女孩也好，这句话。

周晴看见弟弟高耸的肩膀沉了下去，瞬间显出颓靡，轻哼地丢掉手里的瓜子壳，呵，闭上眼轻轻掸掉腿上的果屑。

“我来接田甜吧，海河，你和妈先回房间。”边说边起身去扶起骂骂咧咧誓不罢休的亲妈。

回什么回！

蹭地窜起来的大娘一巴掌打在闺女周晴脸上，“都叫你别跟来，害的我大胖孙子都没了！儿子我们回家！”

“妈······”周海河抿唇小声地提出想看田甜，随即向周晴投去求助的眼神，“姐·······”

“回家！”大娘猛的拽住周海河的衣服，气势汹汹地指向手术室飙出污秽的词语。

被打懵的周晴只觉得脸上有些痒，揉了揉眼，视线落在手术室门口旁的安静二字上，回过神后低下头压着嘴角，抿唇不敢再多言的赶紧把东西递给弟弟周海河，贴耳说着：“先陪妈回去，姐帮你跟田甜说。”

最终看着母亲骂骂咧咧的走下楼，神情忽然变的漠然的周晴看向窗外的天色，电视里正好播放着天气预报：今天夜里到明天上午浙北地区阴有雨夹雪或雪，其中浙西北山区部分中到大雪······周晴不由自主地将手揣在了兜里取暖，不一会儿就开始打扫丢了一地的果壳。

“田甜家属？”

周晴眼睛一亮，赶紧把垃圾塞到桶里，“诶，在呢在呢。”周晴搓热的手赶紧握住了病床上的人，轻声唤道“田甜？”

虚弱的田甜强撑着眼皮，只看到周晴在，“嗯······”

“谢谢护士啊谢谢医生。”周晴摸摸田甜的额头。“我看了你娃儿，可漂亮了，跟你一样，那眼睛眉毛鼻子都跟你一样，是个美人坯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