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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文学—纯文学的聚集地

著名书法家张怀江老师题写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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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沉默味道

执行主编：陈荣来温雄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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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晓培，年生于吉林九台，长春市教科研骨干教师，长春市优秀班主任，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首都文学》常务副主编。有作品发表于《柳风》《胶东作家亲情散文选》《齐鲁文学》《暮雪诗刊》等书刊，多篇散文、诗歌发表在《首都文学》《人民作家》《齐鲁文学》《城市文学》《当代名人》《暮雪诗刊》《咱们村》《满天星》《中国乡村》《海的女儿艺苑》等网络平台。

童年的年味本刊常务副主编姚晓培（吉林长春）又逢元宵，去汽车公园赏烟花。地铁里人山人海，有几站停下来时，已经上不来人。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出来，远远地就望见烟花姹紫嫣红地绽放，苍穹成了火树银花不夜天。走进园内，便可清晰地看见黛青色的天幕中，有一条金龙扶摇直上，穿入云霄，转瞬又化作一朵巨大的金丝菊傲然开放。一棵棵幼苗变成一把把利剑刺破长空，忽然化作万条柳枝随风飘摇。那边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翩翩起舞，刹那间变成无数条银鱼从微波粼粼的湖面钻出来，忽又好似条条飞瀑倾泻而下，洒向人间……地面上人们摩肩接踵，人头攒动，这繁华盛世如人所愿，没有疫情，国泰民安！我畅想天宫中的仙女，今宵也会裙袂飞扬，轻舞霓裳……阵阵欢笑中，我情不自禁地想起童年的年味。洗被单——春节的序曲进入腊月，家家户户便为新年做准备了。母亲总会抽出一天时间拆洗被褥。那时并没有被罩褥罩，所以棉被的白被里和花被面都要拆下来洗。母亲那台君子兰牌洗衣机开始出场，白色的泡沫随着水流翻腾，像波涛汹涌的海面翻起的浪花在欢笑。哗哗的水声，嗡嗡的轰鸣声便奏响了春节的序曲。母亲把大大小小的被单从铁洗衣盆中投洗干净，晾在院子里的铁线上。颜色各异的被单好似一面面旗帜在猎猎飘扬，不一会儿，下面就结了许多晶莹剔透的冰溜儿，像一块块梯田散发出勃勃生机，昭示着新年的到来。过了晌午，母亲把快要晾好的被单放在热炕上，散着氤氲的热气。趁天黑之前，她一针一线地把被单缝好，晚上，我们便枕着洗衣粉的馨香入眠，做着香甜的梦……做新衣——美好的期盼我是年出生，那年开始实行改革开放。从我记事起，父母就做起小生意。母亲勤劳、有主见，父亲肯吃苦、有智慧，所以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由于爷爷在镇上做过裁缝，父亲耳濡目染也学会了裁剪衣服，记得家里有几本服装裁剪的书都被父亲翻烂了。我们的棉衣、棉鞋是母亲做的，毛衣是母亲织的，但是过年穿的新衣却是父亲做的。那时候流行中山装、西装，父亲都能依照我们的身材制作得美观又得体。做衣服前，父亲先用软尺给我们量了身高、衣长，计算着买多少布料。过了几天，父亲去长春进货，顺便给我们带回来几块花花绿绿的布料，我们各个欣喜若狂，一边抚摸着布料，一边问：“爸，啥时候能做好呀？”父亲笑吟吟地说：“年前都能做出来！”从此，我们时时盼，日日盼，盼着过年，盼着穿上自己的新衣服。白天父母忙于生意，晚上，父亲便用白色的化石笔画好线，又小心翼翼地裁开，再一块块细心缝合……那台缝纫机哒哒地响着，像奔跑的马儿不知疲倦。我们在旁边总是偷偷地看着做的是谁的，若是做着自己那件，那一定会乖乖地烧炕、扫地，心里比喝了蜜都甜。衣服陆续做完，我们欢呼雀跃地试穿自己的衣服，却发现父母都没有做新衣，我不解地问:“爸，你们怎么没做衣服？”父亲依旧笑吟吟地说：“我们过年有好衣服穿啊！”后来，我才懂得那是父亲美丽的谎言！我庆幸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我们吃得饱，穿得暖，父母给予我们虽然物质平凡，但是精神富足的生活，他们的爱是朴实无华、豪无保留的！卖年货——意志的磨砺过年之前我家年货是不必买的，因为家里卖。日常用品、调料食品等很多种类家里都有。没有网购的年代，似乎每一种商品都很畅销。每到年集，街里摩肩接踵，你推我搡，摊床前常常挤得水泄不通。我从小便帮家里看摊卖货，自然熟知每一种商品的价格，母亲告诉我说：“遇见岁数大的或者有困难的人，要适当给他们便宜点。”我觉得，这便是母亲骨子里的善良！正月初二开始，人们走亲访友，家里卖“四合礼”，有盒酒、罐头、点心、麦乳精、油茶面等等，那时人们虽然不富裕，但是很讲究礼节，无论礼品贵贱，一定要凑够四样，俗称“四合礼”。每天八、九点钟顾客特别多，我们一面帮顾客选好合适的礼品，一面发现缺货便回家去取。而每到寒假，电视里总会热播《红楼梦》《西游记》《射雕英雄传》等我喜欢的节目，可是我得卖货，所以只能趁着回家取货时，恋恋不舍地看上两眼，便匆匆地离开，真羡慕那些能自由自在看电视的孩子啊！推着沉重的货车，常常累得汗流浃背，怕耽误卖货，又忙得心惊肉跳……等忙完这阵子，站在那歇息，阵阵北风从领口、从衣襟钻进来，感觉浑身瑟瑟发抖。即便没人来买，也要等到日落西山才能收摊回家。冰天雪地中站摊卖货，我抵住精彩电视节目的诱惑，抵住刺骨寒风的侵袭，抵住无人购买的寂寞，抵住穿着破旧大衣的卑微……当然，我也学会与人为善，学会了坚强面对，学会了谋生技能，学会了自强自立！意志被磨砺，还有什么困难我克服不了吗？闹除夕——华美的盛宴童年的除夕，年夜饭并没有各种丰富的食材、精美的摆盘，而是实实在在地做一锅鸡肉炖土豆，炖一个红烧鲤鱼，或者再炒个土豆干、黄瓜钱之类的菜足矣。虽然样数不多，但是我们也吃得满嘴流油，肚子鼓胀。饭后，母亲便给我们一人几元压岁钱，放在新衣服口袋里，我们心满意足地提着灯笼，开始我们的狂欢。孩子们提的灯笼有各式各样的，有的用罐头瓶做的，有的用秸秆做的框架，然后糊上红纸，有的在红纸上贴个喜字装饰一下。弟弟的灯笼最特别，三姨家是卖家具的，有两个山东的木匠在我家下屋长年做工，他们很喜欢弟弟，便用剩余的木料和玻璃给弟弟做了一个非常坚固、美观的玻璃灯。灯笼是长方体的，其中一个侧面的玻璃可以沿着滑道移上去，底座上放一只红蜡烛，再把玻璃移回来，这“高大上”的灯笼引得小伙伴惊叹不已！我们提着灯笼，走街窜户地玩耍，或者把灯笼点缀在村口的大榆树下，大树下成了灯光璀璨的舞台，我们兴致勃勃地表演节目，载歌载舞欢庆除夕。女孩子们抽空便比谁的新衣服好看，谁的头花鲜艳，嘴里含着水果糖，还嗑着瓜子，唇齿之间溢出的香味真是回味无穷。男孩子们衣兜里揣的是雪白的爆米花和红红的小鞭炮，有时候，他们悄悄地点燃，往人堆一扔，“啪”的一声，大家一边尖叫，一边撒腿就跑，笑声传到山的那边……除夕夜，穿崭新的衣服，吃香喷喷的饭菜，尽情地玩耍嬉闹，欢快地载歌载舞，这是我童年记忆里华美的盛宴！看秧歌——多彩的年味正月十五之前，村子里会陆续有扭秧歌的队伍来拜年，大抵是给有钱有势的人家扭。那些女人服装艳丽，扮相俊俏，男人表情丰富，动作滑稽，仔细看，他们的头饰都是用彩纸和烟盒纸自制的，真是心灵手巧啊！最高超的要属踩高跷了，无论男女，都要踩在一米多高的高跷上，随着喧天的锣鼓，他们踩着鼓点，迈着整齐的步伐翩翩起舞。秧歌一来，平静的村子立刻变得热闹，主家要放鞭炮，给赏钱，整个村子都沉浸在欢乐喜悦之中。过了十五，年味便淡了下来，小孩子们都开学了，日子恢复如常。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的我，看着盛世繁花，心中不由得回忆起往昔的情景。没有父母的故乡是残缺的，年味是寡淡的，只有乡愁是浓浓的，化不开的……

首文春季刊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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