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哪个医院治白癜风最好 https://baike.baidu.com/item/%E5%8C%97%E4%BA%AC%E4%B8%AD%E7%A7%91%E7%99%BD%E7%99%9C%E9%A3%8E%E5%8C%BB%E9%99%A2/9728824

父亲要去广东做木工活了。

第二天凌晨3点多钟,爸爸就带了几件破旧的换洗衣裳,几百块路费。出发了。临走时,妈妈给他煮了几个土鸡蛋。妈妈抱起睡眼惺忪的弟弟,说爸爸明天要去外面做事了。跟爸爸说再见。弟弟年龄尚小,只知道辉辉手说句:“爸爸,再见!”就没有其他话了。我揉揉眼睛,屋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我家亮着灯。15瓦的灯泡冒出亮黄亮黄的光,在这微弱的灯光下,就瞧见妈妈的眼角含着泪水,晶亮晶亮的。爷爷和奶奶也蹒跚着走到屋门口,嘱咐了爸爸一阵,爸爸连连点头。爸爸跟我们说:“等割禾时节,我就回来。到时,我买香甜的香瓜给你们吃。在家好好学习,不要捣蛋。”我和弟弟“嗯”了一声,就慢慢的进了屋。爸爸看了我们一眼,毅然地向前面走了。那时,我上一年级。

父亲做木工去了。

说起香瓜还有一段故事。我的家乡在湘南的大山深处,虽然交通不便,但也山清水秀。桃子、梨子、柚子、枇杷、橘子、李子、香瓜、西瓜等瓜果甚多,邻居小燕经常拿桃子或香瓜,在我和弟弟眼前晃,诱惑的我和弟弟直流口水。然而我家只有一棵李子树,结的还是又酸又涩的石灰李,根本就不能生吃。爸爸就会把青涩的石灰李用开水煮或烫一下,李子的青涩味就没有了,再放点白糖、食盐、辣椒。味道就很鲜美了。这时,我和弟弟就很高兴,不再缠着他买桃子或李子吃了。

到了夏天,我和弟弟喜欢去池塘或小河里抓螃蟹、捉泥鳅卖。泥鳅味道鲜美,很多老人和小孩都喜欢吃。有一次夜里,我和弟弟抓泥鳅来到一片田野里,但田里没有泥鳅抓。因为,田里种着一片香瓜,刚好香瓜孰了,一个个发出清香。我们终究没能抵住香瓜的诱惑,摘了几个带回家。原以为妈妈不会骂我们,没想到平时慈祥地妈妈居然狠狠的揍了我们一顿,还在大厅罚跪了两三个小时,至今还记得膝盖跪久了那种锥心之痛。那是妈妈第一次处罚我们,罚的我们后面两三天都不敢正视她。从此,我们再也不“偷摘”别人的东西了。

由于家庭贫困,我和弟弟上学都是爸爸东凑西借的。买香瓜吃简直是奢望。直到割禾时节父亲从外地打工回来母亲提及此事,他就给我们买了几个香甜的香瓜让我们吃个饱,那香甜的味道至今想来依旧回味无穷。

父亲常年在深圳打工,基本上是木工。我家的田地挨山伴阴,稻子成熟相对晚一些。父亲从正月出去要到割禾时节才回来。所谓“割禾时节”就是稻子孰了要收割的时候。那是农家人最忙碌地时候。边收割稻子,爷爷奶奶还要帮忙晒稻谷。爷爷奶奶年龄大了,常常累的气喘吁吁。这时,妈妈就会回家帮忙晒稻谷。所以,田地里就只剩爸爸一个人在踩打谷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但顽强的爸爸咬紧牙关也在那里卖命的踩打谷机。有时,我们也会学着爸爸的样子踩打谷机,但我们年幼,力量太小,爸爸只好否决了我们的“帮忙”。爸爸就招呼弟弟去割稻谷。要我传送稻谷给爸爸打。不远处,就瞧见弟弟拿一把锋利的镰刀化作银芒,“刷刷刷”的声音时起时落,在空旷的田野显得那样寂廖。后来,为了早点收割完稻谷。爸爸居然要我和弟弟傍晚放学回来,也要去田里帮忙。尽管我们十分不愿意,但也硬着头皮去了。当天晚上,我们姐弟俩的胳膊酸痛不已。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父亲又早早的去割稻谷了。等七点半回来吃早餐时,父亲的白色衬衣已湿漉漉的。我的眼睛湿润了,等放学回家,我拉起弟弟向田地走去。虽然,我们姐弟的力量很小,但可以让爸爸轻松一点,我们就很高兴。这样的日子虽艰辛,但也快乐!因为,只有辛勤地劳动,才能获取报酬。

有一次,临近割禾时节,父亲还没有回家。妈妈只好跟叔叔家“换工”收割稻谷。所谓“换工”就是今天你帮我收割稻谷,明天我帮你收割稻谷。那天,妈妈起的很早,去了叔叔家的稻田里。妈妈辉起镰刀“刷刷刷”的割稻谷,禾苗纷纷倒地,豆大的汗珠打湿了妈妈的衣裳。妈妈用毛巾擦擦额头的汗珠,继续割稻谷。快到十一点的样子。我们很累,就坐在田埂上休息几分钟。这时,我发现禾苗另一侧的禾苗一阵潮水般地涌动,有人在稻棵中扶腰挥镰。“竟是父亲,这个我们朝思暮想的人,居然回来了。”

“爸爸”我们欢叫着,随即像蜜蜂般把爸爸围的团团转。

“爸爸,给我们带啥好吃的?”弟弟问。

“孩子,我……”。爸爸最终没有说下去。只是,眼睛有点湿润了,红红的。我知道爸爸肯定有事,就拉弟弟去一边,没有再缠着爸爸要吃的。晚上,爸爸一五一十跟我们诉说了他的遭遇:木工活是做了,可包工头卷款跑了。车费都是前阵子预支的”爸爸生气的说。接着,爸爸颤抖着双手打开了布袋。“有香瓜吃”弟弟兴奋的叫起来。爸爸拿起那个有股田野芳香的香瓜,给了弟弟,并嘱咐弟弟要分点给我吃。

我和弟弟眼里都噙满泪水,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再看看年迈的爷爷奶奶,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把香瓜送给爷爷,要他分点给奶奶。爷爷拿着闻了下,就顺手给了奶奶,奶奶也瞅了一小会儿,又拿给了妈妈。妈妈接过香瓜,也嗅了下,转手给了弟弟。弟弟摇头不接。最后,那香瓜被妈妈分成了六份,每个人都有份,只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没有吃,又分给了我和弟弟。那次,我和弟弟吃着吃着,竟哭了。爸爸很着急,就把我们拢进怀里。说明年,我买香瓜籽种辣椒地里。以后,你们就有香瓜吃了。

第二年,父亲没去打工了,真的种了半亩香瓜,几亩蔬菜。只是,每年的香瓜收成都不好,除了让我和家人吃饱外,想换钱就门都没有。有一年,好不容易中了点像样的香瓜。谁料,狠心的偷瓜贼不仅偷光了我家的香瓜,还把爸爸辛辛苦苦种的红辣椒摘了个遍;还把我家的辣椒树踩死了一半。爸爸气的直骂人。接着,爸爸生气的把所有的香瓜藤全部拔了扔掉。在那上面重新种上了辣椒。那时,我还狠狠地伤心了一场。父亲很勤快,不仅在自家土里种辣椒,还在叔叔家的土里也种植了辣椒,一共种了三四亩辣椒。收获颇多。所以,辣椒,成为爸爸的骄傲。

辣椒刚红的时候,爸爸喜欢叫我们去帮忙摘辣椒。因辣椒刚上市的时候,是很贵的,七八块钱一斤。因那时的辣椒很鲜嫩,味道也比平时独特。青椒则嫩绿,红椒则色泽靓丽。我们的家乡还盛产一种“小辣椒”,就是个头较小,但辣味很浓。还有一种叫“朝天椒”那种辣椒是把尖的那头朝着天,摘它的时候可要特别小心,否则它的嫩枝可会断哦。不过,我小的时候,是很喜欢在那菜园里摘辣椒。因为,辣椒熟的时候,还有一种叫“地黄瓜”的形同香瓜似的瓜也熟了,我可以把它摘下美味一顿,那味道不比香瓜差。这时,爸爸会把我们两个“小馋猫”像赶鸭子般赶回家吃饭……

等我俩回到家,妈妈把可口的饭菜做好了,就只等我们回去吃。可爸爸总是在这个时候缺席,他早上八点就去翻土,撒种。中午,还要浇水,还要盖一层薄膜,那是为了保护辣椒种,免得被大风一吹,没了;被太阳一晒,夭折了。快十点了。爸爸终于忙完了,可饭菜都凉了。爸爸却大口大口的咀嚼着他辛苦种来的食粮与蔬菜。为了我们这个不宽裕的家,父亲付出了很多。在那软软的泥土路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虽然,父亲拔了香瓜藤,让香瓜从我家的菜地消失了,其实我想对父亲说,就算没有那些香瓜,我们姐弟一样会敬重他。当年的香瓜园并未消失,因为那是父亲的大爱,它长在我的记忆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清晰,它长在我的心中,随着岁月的积累愈发厚重。

本文作者简介:

张水凤,80后湖南浏阳人。文学爱好者,作品散见《陕西农村报》《宝安日报》《番禺日报》《龙华文艺.周刊》《江门文艺》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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