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很普通的写作。上完了《昆明的雨》,又看了汪曾祺的很多文章,然后我有事去城里(学校在飞机场附近)。课怎么办呢,就写一篇作文吧。给了一个要求:写真正的生活。这个要求说低也低,谁没点事呢;但说高也高,就是得说人话。这个时代容易让人上火,火大了就容易亢奋,容易扯着嗓子喊,所以我时常给学生降降温:不要滥情,不要托物言志,不要弄几条理论几个典故来吓人,一言以蔽之,就是好好说话。

于是他们就写了。昨天看完了,一篇一篇,觉得没法挑来讲,因为他们给出了属于各自的生活,而生活是无法挑选的,这里不存在单以构思、语言、结构、篇章等品评优劣的问题。想了想,索性行为主义一下吧。既然学生们在真实地讲述生活,那么作品呈现的方式也应该是生活化的,而且是原初性质的,就是不改一字,全文实录,全班实录,按学号排列。未交的几个同学,也一仍其旧,录名字于纸上,阙其文而待。

这本册子的名字叫《一次写作》,因为实在想不出有比它更适合了。

蔡少军

.1.12

蔡子轩学号1

品茶

四月的龙井,是杭州西湖的一张名片,站在西湖,看芸芸众生,虽算不上是“阅人”无数,但在湖边的长椅,树下的阴影下,总少不了茶杯的身影。

我外公极爱喝茶,在他的杯子里从不见他的饮料。茶杯是外公随身随带的宝物,在他谈话间,只要一有间歇,外公便会不知哪里掏出他的茶杯,头一仰,喝了一口茶,一次只喝一口,也不多喝。外公打开茶杯时,茶杯上总冒着热气。大概是外公不爱喝冷的茶水,有时明明茶杯中茶水还很多,都对我说:“你把我再泡一杯茶吧。”我泡过茶,看着四月的茶如十二月的雪一般化开,看着茶多酚溶于水中使水变成淡绿,绿得透明。看着看着,只感到手上一热,“啊,满了。”我手一缩,正忙把水壶摆正,把手在衣服上胡乱一擦,把盖子一盖,就急忙端给外公了。

外公还爱喝酒,不过只在聚会上喝,除了爷爷以外也没有人喝得过他。外公平时最爱与我提起的就是当年他抗战时的经历。据他所说他当时是一个班长,可威风了。这时,我总问:“外公你杀过人吗?”“没有。”“你是班长为什么没有杀过人,打战不死人的吗?”“当班长就一定要杀人了吗?”“那怎么打战?”“你懂什么。”说完就把嘴凑上茶杯,头一仰,又是“咕咚”一口。

细细想来,我所处学校的一处长者也随身携带着一个茶杯,身上总是带有一股茶香,据说那位长者曾经有过一些事情,在市中隐居十年,初次见面,我也没有想到那位长者也爱喝酒。在这世上,似乎长者都爱喝茶,用着一样的茶杯,玻璃瓶身,黑色瓶盖。我喝过茶,略带苦味,厚重而又深沉,难喝,其苦味能与酒的辛辣媲美。

爸爸也会喝些茶,却只是菊花茶,比起外公玻璃瓶身的茶杯而言,爸爸的茶具似乎更加精到。小小一个茶壶,装不下几朵菊花,也装不下几口茶,精致得很。闲下来时,一手把壶盖一翻,便当茶杯用,一手拿着茶壶,微倾,见茶从壶口缓缓流出,好像在看工作上的琐事从眼前流过,抿一口菊花茶,闭上眼躺一阵,就好像喝了灵丹妙药,起来后,神气好多了,就能继续工作了。我小时候因好奇喝了一口,也是苦的,不过带着甜,也不好喝。

话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荼”和“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长这么像,荼有毒吗?

回过神,我还站在西湖边的“一点点”门口,年轻人总爱喝奶茶,也是苦的,但很甜,甜到能忘记苦,回头看了看,垃圾桶上孤独立着一杯喝到一半的奶茶,我淡淡一笑,我好像想喝菊花茶了。

陈扬学号2

乡间的小食

小笼包,是故乡的小吃,而不是大菜,却可以上席,一年四季,不论风还是雨,晴还是阴,总可以见到余家小笼店总人满为患。

可以说,豆腐小笼是最美的,有点儿透明的小笼包,还有着热气,点睛一看白里透红,白色的豆腐加了些许小辣椒水,配上一点醋或辣椒粉,总有不同风味。

虽然说嵊州小吃满天下,小笼满街,但少了点味,也许永远不会有余家小笼的气息吧。

家乡里,人们不常包小笼,小笼包个小,皮馅讲究,一定是半透明,可以咬下流汁,才是最好。

小时候,余家小笼只有区区一个街角,老板娘包的小笼,总是最好,所有食客,都有一套自己的吃包手法,上菜后等多久?加什么料最香,总不能错。

也是几季之前,余家老板娘走了,留下了他的儿子,与一个好品牌。当然人也一样多,却是少了一份热情,只是机器的冷漠。

余家笼包对面,是春卷老店,据说三十年板下旺火不断,春卷若需上好,必需要皮外圈薄如蝉翼,风一大,就会吹破,而且,必不能只有一张饼,上好的春卷,一定是十张薄皮打造。

其中味道最佳的必是包上豆腐刷上汁酱,一口下去,饼皮封住了口水,豆腐与汁喷射出来,在口腔中肆意开放使有原汁原味,阻止了口水的冲淡。

或许是命之所向,秘技不外传,不管怎样都无法自己做出面皮,也更别说豆腐来的汁了。

一路路走过,人们在嵊州走过,但就是小县城给人乡的美味。但随着时光流去,一个个手艺人的离开,机器的介入使那么热心也渐渐不复存在了,乡的美味,还有多久呢?这被机器控制的世界!

喔!我家乡的小食。

高恒逸学号3

家门口前的梧桐树

我家门前的小河边种着好几株梧桐树,都是邻居家自己种的,但形式上是我所有的。因为它们和我隔着适当的距离,好像是专门种给我看的。它们的主人可能对于它们的局部状态,也许看得比我清楚,但对于它们的全部容貌,恐怕始终没我看得清楚。唐代有诗人云:“山远始为容。”我认为,树亦是如此。自初夏到冬,这几株梧桐树在我面前淡妆浓抹,显出了种种容貌。

春尽夏初,我看见新梧桐初生的光景,一片片嫩绿的树叶,伴随着初生的太阳,树叶上的露珠显得格外的耀眼。

植物的生叶也有技巧,有的新陈代谢,瞒过了人的眼睛而在暗度陈仓,暗中偷换青黄;有的微乎其微,渐乎其渐,使人不察觉其由秃枝变成绿叶,而只有梧桐树的生叶,技巧最为拙劣。

在夏天,我又亲眼看见了绿叶成荫的光景。那团扇大的叶片,长得密密麻麻的,望去不留一线空隙,在我所常见的庭院植物中,叶子之大,除了芭蕉以外,恐怕便无过于梧桐了。

但,好景不长,村里的人要修路,那几棵梧桐树好巧,不巧,变成了违章建筑,要求把它挖掉,邻居家的院子太小,种不下这么几棵肥大的梧桐。只好把它卖掉了。

那天,我站在阳台上,和往常一样,望着梧桐树的那个方向看,看到的却是一棵掉落在地上的梧桐树,它的叶子,一片又一片地掉在了小河中,随着一阵清风吹过,也都不见了!只剩那棵可怜到不能再可怜的梧桐!

阮行之学号4:缺,请假

芮志程学号5

棋道

小时候,老家有一个棋店,专门卖棋盘,有时也会叫几个人下棋,下棋的时候总是会有几个小孩凑过去,观看一场对弈。这盘棋,也差不多能下个半小时不停,两个人你来我往,一个炮二平六,一个又马二平三,来来回回五十次,边上的小孩差不多要打二十多分钟的瞌睡,到了最后,看了看棋局,是一盘残局,红黑方将帅隔着楚河汉界对视,中间只隔着两个士,到了这个局面,两人也是使劲把棋子往上顶,最后全部都对掉了,剩下将帅两士,在各自的田字格中,随意走动,竟是和棋!到了这个时候,小孩子们一哄而散,剩下那两个人在那里整理棋子。

有时到了过年,也会有了这一盘棋,于是小孩们就囔囔着下棋,但是下得毫无章法,破绽很多,只是他们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等到下定棋子,听到他人的指点,不禁后悔起来,只是嘴硬,顶了一句“观棋不语”,那些指点的人也只能愤愤地闭上嘴,只是到了一步绝杀棋,却仍是忍不住指点,最后又变成和棋。

观棋是一件有趣的事,笠翁曾在《闲情偶寄》中提到“弈棋不如观棋,因观者无得失心。”观棋是件有趣的事,如看斗牛、斗鸡、斗蟋蟀一般。虽然如此,但是观棋不语仍是件苦痛的事,喉间硬是痒得出奇,思一吐为快,只是受限于规则,而愤愤然挥袖离去。

长大后,离开了故乡,想着那盘棋,总是无法明白,不明白那盘棋如何下,亦不知以后的道路如何走。有了时间,便去小店里买副棋,推究一下残局的走势,推演每一种情况,却仍是和棋,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

有一次回到故乡,看到棋店里的人摆着一副棋,是那残局,只见一个人走了过来,望都没望棋,口述下棋路,把僵局给破了,棋店的人输了,棋局还是被破了,我没有说话,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

再一次回到故乡已经是过年时候,这时也没有人来送棋了,我心生奇怪,便走到棋店的位置,店名改了,改成了“国际象棋专卖店”,看着棋子,高高大大,似乎这不是颗棋,是一个路障。颜色也从鲜艳的红色换成了白色,规则变了,变得不成样了,也许规则不是一生不变的吧?

宋予涵学号6

险世

生存在这个时间点上,遇见的是正在发生巨变的世界。人们的思想也从真和善,被感染成了在险世中挣扎着存活的生灵。

自我们从现在的生活中,看向过去时,人们都会把历史看成自己所向往的世界。在现在,目前为止没有一个能正经历过的尘世。

但我们所不了解的,便是历史中的人们,无论是盛夏的繁华还是遗恨的纷争,都在无时得想着过往。只要有一个眷恋过去,就无人能改变未来。

而未来的人,也在怀念着现在的生活。

世间,万千的人,竟无一例外地成为了险世中的一条线,织成了这个感染性极强的世界。

总说世界改变的是人,而眷念可以保住那仅存的一丝本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险世会使自己了解,那所谓的信念,不这是一个美好的幻想。

本心消散在空中,留下的,是成为所谓“成功人士的躯壳”。“那所谓的思想者”不过是在险世中的一丝火焰,照亮了人,点燃了思想。但被黑暗反扑,或是被当成了一种巩固统治的工具。

所谓的生活气息也只是一种险世给人们的美好幻想,一种人们的自我安慰。无用,但由于逃避黑暗却是一种极好的器物。在现在,怀念着过去,给人带来无限的希望。但终会破灭,那些沉浸于过去的“思想者”会获得心灵的净化,但回到险世后,便会因人世的险世而陷入迷茫。

过去在村口的叫卖声,人们为生存而努力奋斗的每一天。曾经的菜田、花田,一丝雨水打在刚出生的笋尖上时,获得的宁静便会使他们陷入迷茫,不承认自己所在的险世,越回忆便越会如此。

而那些不会因过多的回忆而无法自拔者,也许便是那些火焰,可能点亮世间,也可能被情绪控制,但每个人的心都会有过去,而过去,也许就是那唯一的,让火焰点亮险世的光。

汤翔宇学号7缺,原因不详

汪余奕学号8

故乡的柚树

那一片停车场呵。

我每天醒在一片植株的清香中,梦中的一切,都发生在那一片熟悉的环境下。

父亲喜欢种多肉,正巧柚树边上有一排出租用的低瓦房。他就把那些盆栽,都放在柚树阴的庇佑下,倘若那一天是晴天,便在出门上班前把多肉挪至阳光下。

那肉瓣上,闪着晶莹的露珠。

有时天公不美,故做急雨,那些多肉就在硕大又厚实的树荫下,安然度过。

但有时,突如其来的寒潮会让那些较弱的多肉倒下了一大批,但那株柚树,仍矗立在那儿。

记得有一年台风登陆,那时正值国庆,本是该采摘的时候,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漫上门前台阶的水阻断了去路。树上的果实,大多数被风吹落,落入水中,不知了去向。

后来台风结束,树上只剩寥寥数颗,但爷爷只是走到树边,仔细看了看树的枝干,便蹒跚地走回了卧室。

原本在小巷的对面,有一个老爷爷看守着一间台球室,每年秋季丰收了,都会把剩下的一部分挖出去卖掉。卖完的时间有长有短,卖完给我们家的钱也有多有少。但我们家也从来不会详细地找他算账。每年放假的时候,我都去他的台球桌上玩,每次,他都会给我一块糖,然后他把我抱上球桌,拿出一筐球,照模照样地摆好。

那棵柚树是我一个人的,我熟悉它的一切好处,知道从低瓦房的哪个角落钻入那片茂密的枝丫,从树干分支的哪个位置坐着最舒适,哪里可以暗笑看着父母找我的情形,知道哪一处的枝条最柔韧。

有一年冬天,我看见父亲剪下了大段大段枝条,树只留下几条光秃秃的枝条。那些独属于我的一切,落在了地上,随后又被塞进了柴堆中,无法分辨。

似乎是那年冬天的后一年,我们那一块被夷为了平地。那株顶着光秃秃的枝干的树,也被运走。

而当我如今再去看时,就连废墟的痕迹也无法追寻了。

只有一片充斥着陌生的停车场。

王靖泽学号9

作文课的老赖

刚落笔,在我前方像一只树懒一样的老汤呆呆地瞄了一眼,又扭过头看向他所谓的远方,慢慢悠悠,摇摇晃晃地吐出几个字来:“滚啊——别写我。”

的确,但凡有作文课,老赖照常营业,北有汤王,南有思熊,不是三三两两地在一块儿聊天,就是直接抄家伙撕稿纸什么的。

40分钟不写一字,无论刮风下雨下刀子,好说歹说骂着说,宁死不屈,宁折不弯,旁若无人,唯我独尊。就像我以前的高光时刻,一下课,躲厕所,八抬大轿也请不出来。最具代表的是我前面的老汤,桌上有绿色的书、褐色的书、红色的书和正中间一张皱皱巴巴的稿纸。老汤表面上蓬头垢面,头发卷曲,戴个眼镜,若有所思。走近一看,哦,我亲爱的老汤竟然在画画,画了一只暴风雪中的北极熊。一看就是老艺术家了。

(以下空白,未完稿)

吴奕翰学号10缺原因不详

熊鼎文学号11

地铁哦

年12月31日,下午13:47。

放学以后,坐地铁回家。

造站时的临时道路还没有改回去,冒着生命危险,穿过车水马龙,冲到地铁口,相比于一号线的人山人海,7号线空荡荡的,站口与紫色的扶手显得冷冷清清。车上,竟没有“再也不会堵在德胜”的那种喜悦。新车很闷,掌门摘下了口罩,但又立即被乘务员制止。

7号线真的很快,坐了大半小时,耳朵都胀了起来,盈中站在新街时,可能因为经过盈中车辆段的出口,声音大的吓人。车顶上的呲呲声不绝于耳。每次听见这个声音,都会令我想起刮骨疗伤。

到了建设三路站,我们下车,这时发现,7号线已在地下四层。这个站倒是比萧山机场更热闹。人们拿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包,一捆捆的扁担匆匆忙忙地上上下下。

等了半天,坐上2号线。

在车上挤了个位置坐下,黑漆漆的隧道里,张张看着书,掌门开始研究“离心力与力的作用方向的关系”(掌门自述,一边继续转着箱子)。张张妈妈告诉我德胜“黑了”,我发呆,看他们忙碌着。

就这样吧,一路上啥也没干,回家了再补?好嘛,直接去上课了,还有空写吗?

地铁里,不是个伤春的好地方,你看不到哪一绺芳草鲜美,那一些青林翠竹。

“庆菱路,到了。开门请当心脚下空隙,QingLingRoad,doorswillopenontheleft.”

走啦,去伤春了。

杨鸣宇学号12

启成学子的每日煎熬

“滴滴滴,滴滴滴……”

“汪余奕,现在几点了?”

“噢,好像是5:50。”

“好,那我先起来了。”我上半身探出被窝,但顿时感到了被窝外的刺骨,我立马缩了回去。“现在还早,先睡一会儿——”

“起床了——”

起床铃声突然响起,我猝不及防地从床上惊起,胡乱穿了件外套,套了条裤子就翻下了床,闪到洗手台边漱了口水就夺门而出。

走到楼下,一阵寒风迎面而来,我蜷缩在门口,不想走动,这时陈扬一把将我拖走,说:“要迟到了,还不快点。”我缓缓地冲了几步,被陈扬连拖带拽地移到了操场。

刚到那儿,只听见杨老师大声喊道:“跑步走。”好不容易到操场的我又被迫跑了起来,这一跑步,叶昊谕那个话痨又在那讲,不过我今天可实在没兴致和他斗。我张开嘴巴,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哪知一阵寒风吹入我的口中,弄得我浑身难受,跑了两圈,肢体已全然麻木,看到周围有好几个“鞋带侠”在系鞋带,我不自觉地也想过去,谁知一回头就看见孙老师怒目圆睁地在带我们陪跑,着实吓了我一跳。

也没办法,只得继续跑下去,好不容易跑完了,却又要去食堂抢早饭,那场面,一堆人不要命了地往前冲,任凭寒风在他们脸上拍打,而我则被挤在这股洪流之中,动弹不得。到过了转角口,人流瞬间散开,排成了一列长队,直接排到了寝室门口,而等我打到饭时,也只有10分钟吃饭了。

但最重要的是,在那之后,我还要面对周三的英语早读,Oh,myGOD!

叶昊谕学号13

江南百景图

我坐在马桶上,聆听着来自地上的声响。

近一点点的是厕所里的那只蟑螂,蟑螂确实是很聪明的,听说蟑螂危急时的智商可达到,比爱因斯坦还要高,甚至(ever)比老子(李耳)还要高。

我从口袋里掏出来我的鸡蛋小面包,掰开来一小块丢到地上(不要问我为什么往厕所带面包)。

过了一会儿,地上的面包屑没了,,然后跑出来一窝小蟑螂,我便拿出了一瓶杀虫剂,让这蟑螂回归单身,继续保护我和这“一”只蟑螂间的美妙平衡。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养蟑螂,我不是变态,谢谢。

稍微远一点点的是隔了一个房间的我爸与我妈。我爸拿着一台电脑和一个手机,手机里打开看一个游戏,电脑里则使用手机模拟器也打开看那个游戏,这游戏与我们现在玩的游戏相比是太无聊了,可我问过我爸他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他说他很早以前上高中时在电脑上玩过这个游戏,这都是回忆,这都是青春。他嘴里还衔着一支烟,也许,这就是代沟吧。

我妈坐在床上,没有一点声响,有时房间里传到厕所里进进出出的声音,也一定是我妈造成的。我爸是绝不会放弃手上的那支烟或游戏的。

咚咚……梆梆梆……我厕所的门被敲响,我妈在门外大喊:“坐了二十分钟了,在干嘛?又把手机拿进去了。”我说:“没有,我手机在外面充电。”然后她就走了。

好吧,时间不多了,耳朵沿着先出去,我家住28楼,所以就听不太见楼下的响声,但偶尔还是可以听到一些吴山村(村名)卖菜的声音,人的声音听不见,但三轮车上喇叭的声音(如M24一般)震天响,“猪肉,猪肉,过霜的青菜。”这喇叭中“肉”是发“lou”的,“猪漏,猪漏”地响,“霜”发“sang”,“过丧的青菜”,是天响。

早上起来鸡和狗都叫起来,琴瑟和鸣,甚为悦耳,昔日孔闻韶乐,三月不知肉味,今日我闻狗鸡之声,早饭也食之无味,真是幸福。

我突然想起来我没有坐在马桶上,而是坐在一张床上,一张离那个马桶几百公里的床上。天黑黑的,我看着月光,其实那时我挺李白的。

下一次回去,就搬家了啊!

是谁把我的青春偷走了。

於亦杨学号14

故乡的萝卜

萝卜,在我家乡,临近寒冬,农田里大片大片的都是。冬天,早晨,粥的搭配,通常都是腌萝卜,萝卜切成小块,浸在盐水里,隔夜,倒光水,浇以香醋,少许白糖,即可。

我在酒店里吃饭,凉菜里,少不了腌萝卜,被浓浓的辣椒所包裹。外边红红的,里面又白又黄,在嘴里,却只有复杂的辣和咸。没有家乡那味。

萝卜。大早上,村里人成群的在农田里拔萝卜,一忙就是一天,大冬天的,回来满头大汗。撸着个袖管,在那儿点灯,扎带子洗萝卜,祖传的大缸,满上一缸水,解开袋子,一个个白胖子一次性滚入水中,水一下子浑浊了。

有人买萝卜,往往都是有两种买法:冲过水的萝卜直接拉去卖,不歉钱。冲过,对切成条,利益是原来的一倍。

每天早上,几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穿的很薄,拉着一整车萝卜上路,“咔——咔——咔”有的人在铁架子上工作,把它切成条,装袋卖出去。

萝卜不是都卖了,吃不是会吃的,不过,吃的一般都是漂在水上的劣种,削掉烂的别的是可以吃的,味道比那些优品,好多了。

萝卜干,家家户户皆会做,切成细条盐里腌个几天,等盐分被收了,倒出来,晒外面,晒个几周,也就干了,它可以生嚼,嘴巴闲的时候,挑个一小根,含嘴里,嚼一嚼,可吃好半会儿。别的吃不完,装到老坛里,用泥糊住,口子,再包层纱布,备着,以后用。

一季的萝卜,可以吃一年。

抓一把,在油里一焖,加点儿糖,也可以用来下饭。

现在很少吃了,大多数吃的都是工场出身的,很久没有尝过传统的淳朴的滋味了,现在吃这个也是尝新了。

俞成烨学号15

二狗蛋

在儿时,父母没空管我,便把我扔在了一个小村庄里让外婆照顾我,而二狗蛋就是我而是的玩伴。

二狗蛋,他别无长处,但他天生神力,而且胆子特别大。逢年过新年,他都会冲上前去放鞭炮的点完火再冲上来。我只知道他的绰号叫二狗蛋,但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

在我那个小村庄里,有许多废弃的大油桶,竖着放。我们几个小孩子在这个村子里的经常举行推油桶比赛,但我们都是四个人一组推一个油桶,而他一个人就能推一个油桶,而且推得像离弦的箭一样,追也追不上,所以他每次都会拿第一,以至于没举行几次就取消掉了,每次都是二狗蛋,我们觉得很没有意思。

二狗蛋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脑子不大好使,说话十分耿直。我经常带着他一起去渡口旁的市场,本打着凭借我们俩是这么小的孩子可以多砍点价。但当价快砍完时,二狗蛋总是指着价格牌说:“看这里,不是**元吗?你们算错了。”结果砍价这段垮掉,更使我恶心的是,他竟然在算钱后一直说我算错了,导致了我多付了两元钱,在此以后,再也不带二狗蛋来市场了。

现在,儿时的回忆还在,而儿时的人已不知到了何处。在这以后,每每回到老家,已不再有一个小男孩用力地推着油桶,独自一人放着鞭炮,不知他——二狗蛋现在在哪里,也许已经是一个高中生或者一个打工仔,不知在世间的那一个角落。

袁俊哲学号16

追逐生活

我不断尝试,用小汽车,破旧的黄包车,自行车,旧公交车,高铁,地铁,或以梦为马,追逐生活。生活是高维空间中的我投影在三维空间上,是我的影子,不可触及。

我记得以前回家,父亲推开门,门撞到墙边,发出的声音会在楼道中回荡几下,但比母亲的要少。他脱下黑皮鞋,用一只手提起,再甩到鞋架上,然后再脱下一只黑色鸭舌帽放在门边,接着走两步,脱下黑色大衣丢在沙发上,然后回房间去。

父亲喜欢喝茶,为此专门买了一套茶具,和一个装茶用的锡罐。他一定要用这种罐子装茶。他说,上好的罐子只要将盖子放在罐口,就会慢慢滑下,密封。泡茶用的水,他一定要用大瓶的矿泉水。水煮沸后,倒进装有适量茶的小瓷碗中,慢慢品尝。就那一小碗茶,他可以喝上两个小时。他有好多种茶叶。装在不同的瓷罐中,放在一个特意买的小冰箱里。冰箱温度在4℃左右。我和妈妈只觉得他有问题,从来没有看出什么。

父亲对交通工具有独特的喜好,有地铁时坐地铁,没有地铁就坐出租车,但不喜欢坐公交车。他最喜欢坐在地铁的角落里看人们上下车和听地铁报站的声音,他觉得这是一种享受。坐出租车时,他喜欢和司机聊天。他什么都聊,关于时政、经纪、生意、或刚发生的事,甚至聊上一个顾客也是一种乐趣。我也享受这些,但喜欢坐公交车,我喜欢坐最后一排,干和父亲在地铁中类似的事,但公交车里可以看到地面,地铁不能。

我总觉得父亲在把自己封闭起来,躲避什么,而我总想去追逐什么,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一定是同一个东西。

从父亲书房的窗子那里可以看到一个花园。里面的花全是父亲自己种的。最大的是一盆三角梅,最多的是遍地的苏带草。有时我也会去和父亲种一些花草,并在书房中喝茶。父亲坐在皮椅上,给我讲书房中一件件陈旧物品的往事。时间总是在下午,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书房中,半昏暗,地上投出我们的影子。

但我心中总是想跑去追上影子。

张佑宁学号17

鸟屎天

人找失心,天找星。

有时,也让他停下来,忽闪忽现的琢磨一下那个扮鬼脸的笑容又或那片蹩脚的原野又是在哪个不易想到的时代。忽竟想到那些淡然的笑颜。

终于他也不知是何时,就这样不叫他们“爹、娘”,而也不学城里人叫“父、母”,最后叫为了“老爹,老妈”。

“七号线终于开了,老妈。”所以今天就坐地铁回去是么?

进空空的车厢,拣一个座位坐定。老妈向这边看过来,他则抬头看向站牌。标着几个黑字儿,略在闪。“那个站名会闪挨,一大一大的。”老妈伸手张了一张。他就“嗯嗯。”一句,小声在心里跑掉。“什么?”“没什么,什么都没说。”末了不忘拿一本语文选修,随意翻看了看摆样子。

也怪是上次翻照片,看那张第一次坐地铁时都略有一惊。连个座位都坐不满,包成“米奇林轮胎那样一节一节一节的”,老妈用手环一个圆,的手扼着扶手。“还不用戴口罩啊,那时候。我都快忘了……”“说什么?”“没什么!什么,都没说。”“怎么现在说话这么不清楚了。在学校你也这样子吗……”“嗯,嗯。”切。还自夸于踩着诗意与市校之间,却也粘合而熟悉了这片在糖果店画十字卖剩下而发霉的灵魂的各个面孔了。那天地铁上,让他清晰记得:对面两个人带白灵魂、一个深蓝灵魂一个浅粉灵魂,老妈是淡蓝灵魂。

那他估摸着自己也是淡蓝了,呼一口气就捂白了眼镜。唉。这玩意真是不方便东西。但也好,倒不用看这一片片魂灵走来走去了,那不见的月儿再不知是谁来泪又有谁的珠。

“晚上带你出去吃吧。给老爸打个电话。”又不用跟他说什么。叫老爸,管他什么事。倒是老妈,也学他叫老爸。“嗯。”旁边的几个人略咳了几声,有眼镜的也糊白了世界。几个拿下来擦,而后总看不清天的瞎门儿淡淡念叨几句,随后扼住自己的喉咙去熄灭了最后的尊严。“上周学校有什么事吗?你都不说,其他同学都……”“没什么,又没什么。”“你要跟我们说啊。”“嗯。”“这周作业来得及吗?有个剧,是吴凤花来杭州的。我买好票了……”“电话都说过三遍了。”“去吗?”他顿了一下。“嗯。”“那晚上带你出去吃吧。”“嗯。”你已经,说了好多遍了。但是家里穷,他也该长大了,只要时间不停。

老妈和他走出地铁。“对了,今天天气怎么样?”

“还不错,反正也天黑了,回去许个愿哦。”

“嗯。”

只是抱歉,在与自己的战斗上让回家占了上风。甚是念其故城。

回家吧,也是时候想它了。居然都有一周了。

祖国栋学号18

中秋

想起以前的中秋,家里那个小院子总是会有三个男人坐在一张小桌赏月。

其实说是赏月,倒不如说是借着赏月之名来品酒。酒一定是黄酒,年份不一定要多久,但一定不少要是放了几年的黄酒,这种黄酒放了几年,酒气渐去而香气已生,打开酒坛就会闻到香味,却不是白酒那么刚烈的酒香味,而是醇厚的温和的香气,这种酒最适合中秋喝。

小桌上下酒的菜不一定要多,但一碟拌黄瓜几只螃蟹是必不可少的,有时候可以再添一盘牛肚,一盘花生米,但这些若要添上,比先征得那些女主人的同意,而那三个大老爷们这时总是硬气极了,口口声声不愿向女人去讨,于是这两种菜便在小桌上极不常见。

中秋时候,家里女主人们虽然让三个大老爷喝酒,但也并不是让他们放开了喝,通常只允许他们喝一坛或一坛半黄酒,这量不算多,但那三位老爷们却能创造奇迹,能从夜上十点左右喝到凌晨二三点才睡。甚至有一次我睡了一觉起来撒尿时,他们仍然没睡,只是在那边人手一支烟,在吞云吐雾,我透过烟雾,只看到他们的眼睛亮亮的,像在发着光,他们旁边的地上散落一地烟头。

现在早已搬了三次家,搬到了一个高档小区内,高层。小区虽然高档,但是却没有一个院子,没有一个可以坐下三个人的地方,没有一张可以承载几只螃蟹,一碟拌黄瓜的桌子,没了可以散落一地的烟头的地板,也没有了那三个在小桌子旁,月亮下,吞云吐雾的三个男人。三个人,只剩下一个人,孤单地喝着酒。

陈思睿学号19缺,原因不详

邱悦然学号20缺,原因不详

陈欣怡学号21

这里是南国,红杏蔓上枝头,春潮与清风共同呼吸。仕女图浅淡的墨色,晕染韶光和少女面颊的胭脂。远山如黛。

母亲就是如此,在这样的盛装深处出嫁的吧。我依稀能够描摹,嫁衣层叠的洁白;还有灿烂的朱翠。可是年轻的梳妆,却是再也寻不到——或许,只能传承。时间这样逝去。

几十年后,厚重的尘土湮灭了母亲的年少。母亲穿上最艳丽的服饰,或许手中还持着一颗小小的金橘。窗外是锣鼓喧天,热闹得几乎要沸腾起来。——而坐在车中的新娘子,你在想些什么?能够留下什么?

有人在呼唤你。你向他走去,在最美丽的时候;紧紧攥着一枚小小的金橘。

“礼成——”是的,你又完成了人生的一个阶段。从那时起,你就不再拥有一些女孩的权利;春天用最盛大的仪礼告别。

金橘望你望着你离开。只余一地的茶渍。

而这一刻,也便成了照片。徒留缅怀与留恋。

不知何时,你手中常常端着一杯茶。茶在杯中悬浮,飘荡,旋转,流浪。

年少的母亲嗜甜,现在依然,却习惯于茶之味。

“茶很好。”你对我说。因为早已习惯。

我望着母亲少时的老照片,轻拭去扬尘。照片中的母亲笑靥如花,眉目清朗;双鬓也未曾染霜。她年轻时,一定也是快活的小女孩吧。喜欢鲜艳漂亮的发卡,喜欢精致小巧的布偶,喜欢东街尽头橱窗中的糖果,喜欢庭院里种下小小的金橘树。

可当“时髦”化作“落伍”;便是时候说,再见了。

红红色的中国结缠缠绕绕,记忆和时光各洒两旁,又是谁,偷吃了我的年少?

“哦,只是一些旧照片罢了。”当我拿它给你,你却这样说。眉间是一片漠然。

是的,不过是一些旧时光。微苦的茶香四溢,又见故时。

樊卉宁学号22

花园

与他人不同,从小到大,我一次家都没搬过。

那是个老小区,很大,从南走到北大概要十多分钟,以至于从我出生到现在14年了,连小区都没有走遍。

整个小区里,小公园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小区旧,老人也自然不少。每日清晨天不亮,就有穿黑白太极服的老头们从四面八方悠来。满头白发,留着长胡须,目测有七十岁了,身体却依然健朗。满是沧桑的手向音响探去,很精准,一下就调好了音乐,开始打太极。世俗的喧闹算什么,他们早已沉醉,像是和神灵在对话,庄严而舒展。不是用嘴,是用行动和心灵……

过个1小时,老头子们收了收东西便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公园很安静,隔了几棵树外的人们却开始忙碌的上班,上学。

那些云彩是被几个大妈打破的。

她们来到公园晒被子,这里阳光足,又有专门用木头做好的晾衣架。她们的动作很熟练,不知怎么折了一下,然后一甩,一拉,被子就乖乖地躺在木架上了。

被子的颜色很鲜,怎样的都有——翠绿印花的,蓝红条纹的,都在太阳的照耀下发着光,在一抚绿色中格外耀眼。

那几个大妈不知何时在边上跳起了广场舞,玫红扇子,油纸伞都是很常见的。几首曲子后,关了音乐聊起家常:“今天**超市打折,我去买了几包,可便宜了!”“**家的猪肉,真的好嫩又鲜美!”“你认为这个花鞋怎么样?”我在几米开外听着,讲的太多都是这些。

向前走走,就是我小时候夜晚的乐园。带上几只盒子,约上几个同龄的邻居,再加上一个KT猫的手电,便骑着三个轮的自行车去小公园中的“花坛”捉西瓜虫。常是每人抓几小盒回家,隔个两天就去,可至今都不知道那些虫到底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

也算是几个夏天的回忆了吧,可如今的花坛却被栏杆围住,只可远观,而无法靠近……

逝者如斯,我只能当个旁观者了罢……

方缘学号23

心似烟火,心向清欢

我妈妈的家乡来自一个美食与文化并存的地方——重庆。印象中,那里的人文总是那么鲜明,虽然已许久未回去,但那股温暖与回忆始终停留心头。

“卖糍粑,糯米粑粑咯!”喊卖声总是一唱一和的,有时是十几岁的少女,有时是几十岁满头白发的老人手持喇叭。他们的声音高低各异,总不怎么和谐但又显得和谐。

紧接着,闻到了乡村清晨独有的吹烟味,外婆做的早饭味,以及街上飘来的小吃味。揉揉眼,起身。在房间观察了一下,墙上因下雨泛潮而脱落了几块漆,墙上还挂着几年前全家福,由于被镶上玻璃和框,才显得完好无损。衣柜半敞着,零散着几件衣服,还有堆得乱七八糟的梳妆台。最后,视线还是停留在窗外,几块凹凸不平的地和绵延起伏的山看不尽头,几个老人哈着腰,随着挖地时斧头的上下摆动而不断立腰、弯腰,时不时用手臂擦擦汗,隔着老远与其它农夫谈笑、尝一尝刚结果的果子。隐隐的,还有混杂的鸟声来相衬。

漫步上街,却有了乡村完全不同的景象。老王五金店、小芳超市、圆圆早餐店……还有临时推着车、摆摊子的。这种新与旧、老与新相互融合。

蹲下并俯身,看着小摊上的工艺品。泥人、木雕、小玩具。轻轻拾起一个细细品,每个小工艺品上总雕刻得那么细致,嘴角的弯度、眼睛的弧度,甚至还能看见做工时,师傅不小心印上的一点点指纹。当你是个小孩,并十分喜爱他们的工艺品时,他们便会送你个小小的。得到的孩子都非常开心的跑回家,迫不及待地分享。

但当我走到一所学校转角时,又有些怀念与失落。几年前,有位老奶奶每天天不亮就推着车、翻着山来到学校前。她似乎什么都会做,味道很香,学生们下课总能跑到她这么买吃的,奶奶总笑着说:“慢点儿,别推着同学了,都有吃的昂!”之后忙着煮吃的。只是她从不涨价,每份小吃只收5毛,有些同学忘给钱,她也不会追着要。问她为什么不涨价,她又笑着说:“他们都是学生,零花钱不多,还在长身体,要吃饱饱哦!”于是又推着车,衬着黑暗赶回家。

现在因为疫情回不去,却通过妈妈的手机与家人们视频。一样热闹的街道,一样的人,一样的物舍,一样的感动与怀念……

冯艺学号24

古街的店

一排矮小的平屋,青墙黛瓦,衬得一根棕色的木杆格外的高,撑着黄底镶红边的旗,伴着一股浅灰色的炊烟,悠悠荡荡,晃向天际。

炊烟下面,是一间古朴的店面。木桌、木椅,有些年迈的老板娘,把头发高高挽起,端坐在最大的木桌之后,身后,屋里溢出烟雾,宛若天上,飘来新出炉的面香。

跨过门廊,走近,点了碗面便坐下,低头间,飘出的雾气迷了眼,捧起碗,喝下一大口汤,冬日的寒冷在清香中终于散去,化作一股热流,倘进心里。旁桌的中年男人,也正用筷子,挑起几根面,呲溜送入口中。

阳光洒在黄旗上,暖洋洋的。

隔壁的铺子此时正人影虚恍。这店,刚搬来也不久,好像是叫“某某餐馆”罢。

门面很大,招牌烫金,棕色似木非木的门框下,竟嵌着一扇玻璃大门,如眼镜蛇的大口,俯瞰众人。

里面是圆桌,满满的是人,满满的饭菜。众人往来,倒了酒瓶,碰掉了筷勺。年轻的男女谈笑着,打闹着;男人女人的烟在空中交汇,融合,发散着烟草独特的气味。

听说好多人都改去这地方吃饭了。这面店也便没了生意。正吃着,老板娘叹了口气,走到门口,两手下垂,呆呆地望着天空中迎风飘飞的黄旗。阳光照不进她的周围,脸上只剩阴影。

烧面的师傅空了,也出来,径直坐在门槛上,望着来往各色衣装的人,又看着就地摆摊的,买的净是些会动,会亮的小玩意,在这古街上,显得有些奇怪。

“过几天,咱们也进点小东西卖吧。”他一把抓下头上的帽子,在地上拍拍,激起几颗灰尘。“这街也快要封了,要改成景区了。以后进来,要买票哩!”

估计,这“某某餐厅”似的店,会在这里遍地生根吧!

韩畅学号25

晚来天欲雪

“这天,恐怕还是要下下雪。”我自言自语。

食堂,我的地狱,天冷了,没有心情吃了。

自一落座,眼前就是一种煎熬,我吃一餐的时间,可以让潇楠吃两顿,抬起头,似乎那些值日老师一个个面容狰狞,害怕。

我放下勺子,吃饭不有趣,看别人吃饭才有趣。我这个位置很不好,左右两学霸夹击。一考完就是廖远的嘴炮式报分数,顿时觉得天地间人心惶惶,我方寸肴乱,灵台崩摧,离大去之期不远矣。薛然则泰然自若,一句“我没考好。”在我们的眼中只是更多的害怕,我发现她还挺内向的,聊多了也挺幽默!

腾贝伊坐在我对面,她吃饭,是将食堂难以下咽的物质二次演绎为美食。蔡艺婧则一直在看她身后还有几个人没吃完。我总是跟她说:“美食,有我在你就不会吃倒数。”

若要评出“启成三绝”,想必一定有潇楠的腿。我难以忍受男生吃饭像淑女,更何况翘着二郎腿时,两只脚都能够到地,手不是夹进腿里就是抱着《优高》,还抱在胸前,我曾尝试过他的坐姿,自己却卡在了桌子与椅子的缝中,豆浆洒了一地。说实话,这一定是启成最有情味的坐姿。后来听演讲时,我问他冷不冷,他说他不冷,便挽起袖子,里面全是暖宝宝,还掉了出来。

大篇幅都已结束,看完这些,估计大部分人都走了。食堂里只剩下寥寥几人。叶兄的坐姿别具一格,一脚瞪着横杠,一脚落地,双手扶着饭碗,像御尘归来的游侠,我有一壶酒,可以慰风尘,一种从悠远大唐来的气息也在此中了。

饭都凉了,一口未动,我只能随意浅尝一下,趁值日老师走后再倒掉。

“过来吧。”叶兄叫我。

“哦。”

我坐到他的身边,继续吃。

食堂没有酒,以前住在余杭,冬天下雪了,会在一个用陶制成的小壶,泛点棕色的纯朴,里面放梅子酒,搁在桌上,古木漆上半里的漆,旁边一个小炉子还泛些白色的蒸汽,有时候冷了,没有空调,只能以酒御寒,我便偷偷喝些。我家楼上后来装了空调,喝的日子就少了,那个小壶也不见了。我外公外婆有时也不管我,认为我喝个几口没事。前段时间疫情,我家二楼的空调坏了,天渐冷,那个壶又出来了。

食堂也冷,但是没有酒,也没有小壶与小炉,有回忆,但过的日子也不算生活。

“走吧。”叶兄拍了拍我。“值日老师都走了。”

“好的”我前去倒掉僵硬的,冰冷的大半饭菜,他也是。

回去的路上,台阶很滑,路也很冷,没有暖气倒也比食堂暖,地面潮湿,空气寂静,夜色渐深。

仿佛……

一切都停下了。

我的眼前又浮现了那些人——廖远在说考试,薛然在发恼骚,腾贝伊在“做菜”,蔡艺婧在不断地向后看,看到郑潇楠还抱着他的优高B本,甚至还有叶昊渝架着腿。

那个小火炉的蒸汽在慢慢上升,酒壶里还有酒,外面下着雪,外面冷,但酒喝着是热得,有时外面下雪,心是晴的,门外也就晴了。

天空只剩下深邃而冰冷的黑色,远方,城市的街灯缓缓亮起,忙碌了一年的人该睡了,我看到一张纸,我知道这是我的征文,但不知道是谁把它从文学社的墙上撕下来,换成了别人的,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踩了上去。“都过了一年了,一切都过去了。”那曾经的一切都不属于我,只属于那一天。

半天不见月,便上去了。楼梯每一阶的颜色是不一样的,有深有浅,是音不响,栏杆清冷。前年冬天,通校的日子追逐着星辰,在酒水的浸泡中失味,不值一提。

风渐渐大了,洗净心底的尘霜,世界还是那模样。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我轻声说。

“这天,恐怕还是要下雪。”

过去的雪中,只剩下无尽的清冷与孤独。

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可结束的沉沦。

所有失去的,将会以另一种形式归来。雪今年化了,将来还会下。

胡嘉玲学号26

茫茫

茫茫高楼中横贯着几条不规则的小路。

头蓬大片房屋都是延河的。几年前,每家都有个后门,开门便是河,河壁上房屋还会向何凸出一块,现在都做违章建筑拆除了。

头蓬最热闹的应该是老街,中心是个市场,现在是重修过的,干净不少。小时候,门口总有个大妈牵着大丛气球,旁边还有个大妈筑着大棒,棒上插着冰糖葫芦,棉花糖……两个人抢抢生意,聊聊谁家女儿嫁出去了,谁家孙子傻……

市场内总有些气味,说不清,不太好闻,地上有时会有个水坑,全是污水,切记,不要穿白鞋!你会看到几个大叔穿着长靴戴着胶布手套从推车上搬下箱子,箱里都是冰,我是会去捡一块碎冰,当然,最后都会被爷爷拉走。市场内砍价的到不多,反而都是问候“早啊。”“刚刚还看到你儿子,今天有口福了。”大家都很熟。想要便宜的,去市场后门。

早上三四点,市场后门一样热闹,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坐在一个板凳上,一年四季都是一件花衣服,一条花裤子,一双布鞋,鞋前两个铁盆,一块布,全是菜,闪着水珠,脚边一把老时候的铁称,其实就是一根铁杆,一个铁碗,一块砝码,对,还有一个碗,里面都是一块、五块的纸币、硬币,一个皮肤黝黑,笑起来没几颗牙,总算精致的老大爷混在人群中,他是我“太爷”,大篮子菜,多半是送人家的,都是早上刚拔的,还翻着泥土味,他也不是想赚钱,就想找点事做,菜篮子空了就好,爷爷总让他回家看看电视,80多岁大把年纪了,他呢?白天不是在田里,就是在市场,他说躺床上看电视太累了。

菜味中还混杂点河味,一到中午,爷爷和邻居讨论的多半是“今天鱼更新鲜,批发市场里面便宜5毛一斤”“我的便宜”……当然最后都是一个话题“下午阿中家打牌。”“我家吧。”“茂兴牌拿几副来……”一下午,七八个围着一张小桌,起身,坐下,离开,回来。

头蓬之前交通也不发达,路上都是坑,市场门口的路基本都在搬滩,两辆汽车相遇,便是死局。也不怎么出去玩,每天便是邻居家喝茶,一个村的,6组,5组,9组……都认识,连扫地的阿姨都能聊上好久,当然,这是老一辈的故事了,什么大妈、大姨、公公……我都知名不认人。

在河边住,必定会有桥,桥洞下总有人在钓鱼,脚边一个水桶,水桶里没几条鱼,一天,就这么站着。桥上总有个老爷坐在小板凳上,嘴里一根烟,一般都是中华,腰间一个满是灰的布包,包里都是刀啊,胶水啊之类的,身后全是鞋,女鞋,男鞋,童鞋,都不新,旁边一个木板,写着红字,补鞋10元一双,有时也会让你直接拿着,不收钱。

晚上最亮的就是澡堂了,老街边的都是二层楼,一楼开店,二楼住人,“澡堂”两个红字映在白亮板上,闪烁着夜空,很小一扇门,旁边却是庄严的银行。

茫茫大道中,也会有古朴的一地。

季郑语学号27

旧时风物

门前那条街,一年四季,总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每一家店面都不缺自己的顾家。而店的种类也是十分齐全,一条街走下来,有任何所需,基本都能买到。

我刚到杭州上幼儿园时,我就开始在一家流动摊中买梅干菜肉烧饼。烧饼是现现烤的,可以看到她由一坨面团,被反复揉捻,加入梅干菜肉馅料,再用擀面杖将其擀成饼的全过程。为了应付客人,做饼的速度要快,老板娘的手速也是十分快,十秒左右就能够做成一个,再由另一个人在饼的其中一面涂上一些水,因此能够更好地贴在烤的炉壁上。

用来烤的炉是圆柱体的,好像是需要烧煤的,因为边上堆着一些蜂窝煤。每当添煤时,就用一个黑色的,状如剪刀但却又大很多的夹子放入炉中。那种夹子在我老家也有,是用来添柴火的,重量十足。

当饼烤得差不多,用一个小一些的夹子夹出。如若还未熟透,就又放回炉中。直至飘出阵阵香气。在冬天时,则更加诱人。在寒冷的风中接过新鲜的,温暖的烧饼,那一刻的满足可以融化哦大概天所累积下来的严寒。

这流动摊在我要上三年级时消失了,因为它终于有了一个固定的店面,但流动摊也没有完全消失,依然能够看到一些老人在卖冰糖葫芦、糍粑等小吃。街上的店也在换着。相比6年前,只有那么一两家还保持着原本的样子。小吃摊蜷在一角,那里依旧飘着香菜、煎饼、卤肉卷的香气。每天早晨,人们仍然顺手从那里买些早餐。

今日的街道依然如旧。

廖远学号28

喜酒

在我们老家,什么结婚、上梁、周岁酒都叫喜酒,哪个亲戚那刚传出一点喜酒的消息,各亲戚们就知道了,早早地在家里传着消息:“哪家的那个谁,对你知道那个,他们家娃满一周岁了。他们下下个星期六办喜酒!”

现在不再一个村的事实并不使老太太们感到烦恼,她们也学会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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